有点不明白,他又说错话了吗?

“我说错话了?”顾允修问道。

“不算错,你快走吧。”江岚雪道。

顾允修更糊涂了,什么叫不算错,那到底是对还是错呢?错的话,错哪儿了呢?

顾允修急了:“你看你看,你又这样,给句准话不行吗,叫我猜,我又猜不到。我就是想知错就改也要知道往哪里改啊!”

江岚雪叹了口气:“没什么,你没错,快走吧。”

“我看你就是要把我急死!”顾允修气得一屁股坐下,“你不说清楚,我就不走了!”

江岚雪倒不是不想说,只是她有些说不出口。她不想要什么弥补,她想要的是一个一心一意的人。这个人倾心于自己,眼里心里只有自己,对她好是出于倾心爱慕而不是弥补。太矫情了,她说不出口。别的话能说,这话,她说不出。

“真的没什么,你快走吧,别误了船。”江岚雪放软了声音道。

“那你就是见我要走了,心里舍不得,跟我闹别扭呢!是不是?”顾允修见江岚雪态度软了,便又撒起娇来。

江岚雪现在只想早点把他哄走:“你说是便是吧,快走吧。”

“舍不得我就直说嘛!”顾允修笑道。

“世子爷,快点走了!”宝庆又叫了一声。

顾允修只好站了起来,看着江岚雪道:“我这个人糊涂得很,你心里有什么就说,别自己气,你把自己气坏了,我都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下回还犯,你还气,这多不值当。”

“你太烦了!赶紧走!”江岚雪忍无可忍。

“那我走了,这回饶过你,下回要给我写信。”顾允修恋恋不舍。

江岚雪送顾允修出门,陆长清和梅涣之也送了出来。

到底一起待了一个多月,顾允修和梅涣之倒也待出了些情谊来。三人送顾允修离开,还是梅涣之表现得最为不舍。

看着顾允修的马车走后,梅涣之还对江岚雪道:“你这个冷心肠的,世子走了你都不难过的吗?”

江岚雪看了梅涣之一眼,颇为无语。

江岚雪回到房中将顾允修写的信拿了出来。

第一封回信,是在他收到江岚雪的画之后。他在信上先是把江岚雪的画一通夸,后又说他把画挂在了营帐里,每日都要看上一百回。末了还说自己想着将来能与江岚雪去到那画上的地方去看一看。

江岚雪笑笑打开第二封信,第二封里顾允修厚颜无耻地说江岚雪身在他乡还记挂他爱吃点心,说他以后吃到好吃的,定也要带给江岚雪尝尝。

江岚雪摇摇头打开第三封信,这封信里顾允修对那一小罐子水做了好几个推测,说他还喝了一小口,味道怪怪的。这封信里还说一堆想念她的话,还抱怨她要在外太久。

第四封信应该是昨晚写的,这封信写得很长,和他人一样聒噪。先是对昨晚的梦浪之举道歉,后又写了这一个月在湖州的点点滴滴。整封信都表现出一种,你看我们以后的日子也会这样开心的意思。

江岚雪看完顾允修的四封信坐在窗边坐了很久。顾允修这人,若有心起来,也是有几分可爱的。前世的小儿子最像他,也最得江岚雪的喜欢。

顾允修走后不久,江岚雪他们也离开湖州去了钱塘。

去钱塘就是为了观潮。

赏完中秋月,便观钱塘潮。

八月十八这日,陆长清带着江岚雪和梅涣之来到了钱塘江边上的观潮楼。

江岚雪站在观潮台上,看着眼前波澜壮阔的大潮,和那潮峰上的弄潮儿,真正领略到诗文里的“八月十八潮,壮观天下先。鲲鹏水击三千里,组练长驱十万夫”、“惊涛来似雪,一座凌生寒”。

是夜,江岚雪心潮澎湃难以入眠,便给家里写家书。写完家书,江岚雪第一次正经地给顾允修写了封信。

顾允修收到一封有字的信,不是树叶子不是雨水,不是画不是点心方子,是真的信。

简直欣喜若狂。

虽然信上只有寥寥数语,写的还都是钱塘潮,顾允修却从中读出了,江岚雪一定是觉得此情此景她没能和自己一起的遗憾来。顾允修当即回了一封信,只是这信他不知道往哪送,只能先留着,等江岚雪回来再给她看了。

还有不到一年半。

侯府已经开始为他们大婚准备了。上次去江家,江家也在准备嫁妆,她回来就能嫁给自己了。

顾允修收到的信的时候,江岚雪已经离开钱塘去往泉州了。

他们要在泉州住到第二年开春,还有好几个月,于是便在城中最繁华的地段,高价赁了宅子。

一切安顿好之后,江岚雪问陆长清:“师父这次为何要选此地?我以为师父还会像往常一样选僻静的地方呢。”

陆长清道:“泉州与别处不同,必定要在这繁华地段才能体会到呢。”

江岚雪先是不懂,住了几日便明白了。

泉州是港口,有大量来自大梁各地的商人,还有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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