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偏偏就是这样,对情痴别有好感的柳金蟾,真不能眼睁睁看着颜丹青去送死,京城的冬天可是能冻死猪狗,颜丹青不爱惜自己,她柳金蟾还能让那塞北的花魁哭瞎了眼儿,登望“妻”台,不待她柳金蟾一睹风采,就香消玉殒了吗?

为情所困的美人固然美,但见着情人眸子闪着迷人惑人风姿的绰约才是耀眼的——当然能对自己再施展各种媚术,就是一应具足了……

不敢多妄想的柳金蟾,赶紧打住自己的痴心妄想,怎么说呢,她只这么稍稍想了想,不知怎的,塞北花魁那传说中一笑倾城,一脱成名的遥想,刹那间就变成了北堂傲宽衣上塌的豪爽——

盛情是难却,腰此刻还在酸胀中呢!

不知他今晚是不是还需要在太医们的监视下继续装疯……

柳金蟾很想担心一下北堂傲吧,他那样的头脑,和收拾她的手段,柳金蟾觉得十个自己也不及他,何苦自讨苦吃呢,早晚是慕容嫣的男人,这将来还得尊称一声“慕容家大哥”……

想来就郁郁,再抬眼,便见闷闷的颜丹青立马要转过街角,追不上还能不喊么?同是天涯伤心人——

“颜丹青你还不还我钱的?不还——我就给你家小花魁写信,说你在京城——唔唔唔……你想要捂死我!”

“早有这心!”就是没这力气!

颜丹青甩甩瞬间被柳金蟾掐开的手臂,有心心疼地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指甲印:“你属猫的,指甲又养了这么长?”

“你还属蛇的呢!你看我这脖子……”柳金蟾拉着领口,差点觉得自己喘不过气!

“不会吧,你比男人的脖子还嫩,这么轻轻一下,还真就青了?”颜丹青不禁有些惊讶地要凑近再看看。

“去去去——你脖子才比男人嫩呢!”柳金蟾连忙拉拢衣领。

“怎么,被男人甩了,想不开,也跟男人似的往房梁上挂了一下?”颜丹青摸着鼻尖忍不住打趣了一下!

“你才去挂呢!”柳金蟾将手中沉甸甸的颜料等物一把搁在颜丹青怀里,面对颜丹青撇嘴不信的脸,忍不住脱口而出“我相……前夫掐的!”

颜丹青笑了:“我就说……就该有个男人来好好收收你,他日见到柳家大哥,小妹一定要膜拜三日,总算有他来收了你这骗人心的混球,真就是地藏菩萨的心‘我不入地狱,谁入地’!”

“滚一边去——

前夫,知道不?前夫!不许提!他要改嫁了!”柳金蟾真想踢颜丹青一脚。

“改改改——要改,也应该把你掐死了再改,省得留你在人世间骗男人心!”

颜丹青眼扫过柳金蟾领后那若有似无的掐痕之上,好一朵开得正艳的唇花好似好似一早才种下的……忍不住酸酸地揶揄罢,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道:“话说……你好似一年前,就说他改嫁了吧?”

“……是么?”柳金蟾挠挠头,决定撇开眼,错开这个话题,“那时候吧……你看那船如何?”

“那是渔船!”

颜丹青斜过那河面的打渔船:

“柳家大哥是不是还等着你回去接他回门啊?男人的心啊,海底针,我大哥和我大嫂闹得隔三差五地回娘家,最后还是一到家,就就开始巴巴盼着大嫂来家接他回去,一天不接,脸憔悴,两天不接,眼无神,上了三日啊,就开始在家以泪洗面,最后还是我去我大嫂家抓着我大嫂来家……你啊——

你跑啥?

你相公在塞北等了你少说一年了吧——你再这么着,他下次是真会掐断你脖子的!”

“你少五十步笑百步啊!得闲说我呢……想想你家小花魁……怎得,你说我前夫我都没变脸,我说你小花魁你就和我撒气?”

柳金蟾一见颜丹青负气要往前走,就忍不住追着继续说。

“你有完没完!小花魁小花魁,你满脑子除了豆腐渣就是花魁?莫怪你前夫要掐死你,你身为一个女人,一个苏州知府,你就不能心怀黎民,心中有家有室?尽妻职,尽官责?

成日里泡在楼里醉生梦死,家国不顾,你不觉得愧对你每年拿的那点薪俸,无颜面对你家中老小?”

颜丹青这一急,嘴里的话就跟跳豆似的一颗颗全部蹦了出来:“还有,别一见我就小花魁小花魁的——

我和他清清白白的,我敬他对人有情有义,几次对我雪中送炭,始终不忘知遇之恩;他给我写信,也只是想要知恩图报!

但!

我颜丹青天生有女人的骨气,男人的钱,我颜丹青是不会用的!

最后,他是花魁,我和他永远不可能!”

“没钱赎么?”柳金蟾才不管颜丹青的话,开口就直言。

颜丹青的眼刹那间就不禁暗了暗。转瞬又移开:“是,也不是!”言罢又走。

“家族不容?”柳金蟾追着颜丹青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包打听。

“还想当姐妹,就少打听!那不是雨墨么?”

颜丹青忽然往那头画舫边一指,柳金蟾寻眼望过去,当即脸色白了:雨墨居然对她暗指画舫内有北堂傲翘首以待——

好似……还很不高兴……

他难道不是该躺在嘉勇公府里等待太医包扎伤口吗?

柳金蟾下意识地朝天色一望:果然,依然是傍晚!

“怎得?”颜丹青一见柳金蟾忽然折路而去,不禁微微一诧异。

“钱不够!”柳金蟾立马拽着颜丹青往原路快走。

只是,好奇的颜丹青忍不住回了头:

“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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