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如何一步步沦落至此的,结果冷不丁听到了一阵喊声。

侧着耳朵细细聆听,发现是祝之琢在唤她时,突然有种饥渴了大半个冬日,忽然遇上春雨一般。她浑身乱颤地起身,回应了祝之琢。

祝之琢找到她的时候,天色已黑,看到易倩后,眼里的焦虑瞬间缓和下去,一双丹凤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怎么……”易倩被看的心虚。

“上个茅房跑这么远,跟我还这么见外?”祝之琢审视着她。

不等她想好如何回答,祝之琢已然握住她手,带着她往回走。

祝之琢的长发飘在耳侧,面庞泛着柔和的月光,连带着冷硬的五官也柔软了下来。夜空上启明星高悬,镰刀般的月牙仿佛在唱“狼牙月,伊人憔悴”。林子里倦鸟已歇,不知名的虫啼声撩成悠扬的小曲。

真想就这样一直走下去。

这么想着,祝之琢突然停了下来。

一个刹车不及,一头撞到了他的后背上,撞乱了她的美梦。祝之琢转身用澄澈的眼神看她,说道:“我迷路了。”

“……”安全感什么的瞬间崩塌。

幸好找到了个栖身的山洞,能凑合过一夜。

祝之琢从容不迫地坐在稻草上,说道:“天一亮,我就能找到回去的路。”

现在他们两人只能坐在一起——发呆。

易倩:“系统你在吗?”

等了半天,仍旧不见系统的回答。她只能继续等。

“还记得上元节带你逛街那晚,”祝之琢打破了沉寂,手搭在膝盖上,回忆着,“我为你选了一支簪子,结果被你摔到地上负气离去,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想到此处,祝之琢嘴角多了一抹柔笑。

易倩将头靠在膝盖上,默默地听他讲。

“说起来,我第一次见你,还是在龙府。那年我身染恶疾,太医们束手无策,只待准备后事。龙将军知道后,将我接到府上,让神医为我医治。也就是在那时,我看到了正在后院射箭的你。”祝之琢转眸望向她,清冷的目光起柔,流转在她脸上,迟迟不散,“你对我说,‘富贵多病’,并且要我离你远些,免得被我传染。我当时也是又好气又好笑,结果那恶疾却因此好了。”

祝之琢将她的手捧在手心,像是捧着一轮明月,轻轻揉搓着,继续道:“也就是那时起啊,素容,我认定了你是我的救星,纵然你早已与其他将军订了亲,我还是从皇兄面前将你讨了过来。”说着,缓缓将她的手放在唇边,“我会用此生好好待你。”一片温热便附上她手背,一直涌到她的心底。

最后,她倚着祝之琢的肩膀睡着了。

梦里,却是被一片冰凉入骨的湖水淹没,透过那斑驳的湖水,她看到他站在岸上,变形的脸上满是让她害怕的冷漠。

不觉一行眼泪涌出,打湿了他的衣衫。

直到头上传来一阵暖意,如歌谣一般的声音回荡在她的梦里,“别怕,有我在。”

莫名的安心,她终于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在了营帐里。想来是祝之琢将她一路背回去的。而此时,系统已经回来了。

天分岭一计成功地突破了魏军的围堵,晋军暂时安全,选了一处山谷驻扎休养生息,准备来日再来一次腥风血雨的苦战。

易倩的腿多亏了日夜兼程赶来的神医的医治,恢复起来神速,再加上她的一身好内力,常言道,伤筋动骨一百日,她的养伤期则缩短了数日,才一个多月就能摆脱拐杖,差不多能正常行走。

她刚从营帐里出来,在一片青山绿水间透透气,就听到一旁的暗卫山尽与祝之琢的谈话。

山尽收到了飞鸽传书,皇上急召祝之琢回宫有要事商议。易倩不由得看往了相反的方向,用来掩饰自己。

祝之琢眉峰微皱,抬手让暗卫下去,自己则朝着她走来。

“素容……”祝之琢想说什么,却被她扬手打断。她笑道:“既然是圣上急召,王爷不应过多停留才是。”

祝之琢抿唇,自知孰轻孰重,他那乌黑的眸子注视她须臾,方才动唇吐出:“我会早去早回。”

傍晚,祝之琢领着三五暗卫策马离了楚水,日夜兼程过后,终在黄昏之际入了宫面圣。

御书房里,圣上坐在龙榻上唤他过去,语气略显沉重:“平西王叛变了。”

平西王贾卜河非皇室血统,只因常年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故在镇压下边西之后封了个王。殊不知平西王别有二心,暗地里招兵买马蓄势待发,幸好被龙肃寒龙将军早早察觉,埋伏在半道,将其一举拿下。

虽然谋反未成,但圣上却是心有余悸。江山易攻难守,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祝之琢是他的亲弟,他最信任、最值得依靠的人,却是两袖清风,不问世事,让他这个做皇兄的着实头疼。

“之琢啊,皇兄的江山有你的一半,你自幼跟高人习武,功力深厚,又饱读兵书,文韬武略无人能比,为何不助皇兄固守江山,反而让皇兄如此无力。”圣上面露苦涩,想起就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祝之琢闻言,上前请罪道:“臣弟知错了,没想到让皇兄如此为难。只要皇兄需要,臣弟愿肝脑涂地,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圣上连忙扶起他,握紧他的手,眼角泛着泪光,千言万语已模糊,只是道着:“好,好……”

于是,圣上将平西王的兵符交与了祝之琢,命他速去边西料理后事,接手边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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