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不过是一个刚入职的小新人而已,居然在这种场合晚到,也不知道是新人不懂事,还是因为背后有大人物撑着。
又听说这个小新人似乎跟圣远集团的总裁关系亲密,曾有人看到两人在下班空隙密切往来,本不过是哪个公司都会有的花边新闻,然而如今看看这个新人的做派,不得不让人怀疑这传言或许真有几分事实。
洛嘉悦自然不知道此刻会议室里的诡异气氛,也无暇去理睬,只迅速地洗了一把满是血污的脸,放下了刘海,期望能遮挡一些打量伤口的目光,又简单地清理了一下身上各处染上脏兮兮尘灰的狰狞伤口。
虽然起先早有心理准备,然而当冰凉的水与大面积的创口直接接触时,皮肉中乍然迸发出的疼痛感觉还是引得她太阳穴猛然一跳,握紧的拳头爆出了根根秀气的青筋,指甲也齐刷刷地掐入了手心中,出现了几道月牙形状的血红印子。
该死的!洛嘉悦端详着镜中的自己,在心中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一边却是紧紧地咬着下唇,一声不吭地继续细心清理着。
好在,刚才混乱不堪的脑子被这一瞬间的疼痛一激,总算是清醒了许多。她干脆一心只想着企划案上写的内容,以便等会在没有的环境下进行演说,同时也是为了转移注意力,不让自己感觉到太深切的痛感。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洛嘉悦心中也在紧张地打着鼓,手上的动作却是控制得极稳当利落,三两下便已经整理好了仪表。
虽然腿上还有些大片的伤口,在没有药物和包扎的状况下一时止不住血,但是应该不足以影响她的正常行走。
这样足矣。
一切收拾整理完毕后,洛嘉悦忍着疼痛一点点地直起腰来,看着面前的镜子,总觉得还少了些什么,一时间却又表述不太出来。
对着镜中苍白憔悴的人像滞愣了几秒钟,她赶忙从身上翻出了一只随身携带的豆沙色口红,细心地涂抹在了双唇上,整个人瞬时多了几分沉稳的气势,以一种强势的姿态成功压下了五官隐约透露出的青涩感,起码让人一时看不太出来是个职场新人。
接下来,就要看自己的表现了。
脑海中浮现出颜采珊那张得意招摇的笑脸,洛嘉悦闭了闭眼,又似乎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猛地睁开,随即抓起手边的备份材料就往会议室直线冲去。
眼看着指针刚过下午三点钟半分钟,会议室一直紧闭的门终于被推开,引得众人一时不约而同地侧目,有些惊异地皆朝门口的方向望去。
面色平静的洛嘉悦缓缓地走了进来。
乍看之下仿佛毫无异常,但明眼人不一会儿便发现,她被薄刘海覆盖着的白皙额头上若隐若现一个青紫交加的伤口,一看就知道是新伤。自磨破的膝盖上血迹尚未干尽,如果仔细打量,就会发现她身上的黑色职业套裙上出现了几块略深一些的颜色,还有被小块磨破的痕迹。
从头到脚,可谓狼狈至极。
霎时,在场的众人窃窃私语起来。
似乎根本没有注意旁人或惊讶或嘲笑的视线,洛嘉悦挺直着腰背,目不斜视地走了进来。
忽略颜采珊那黑沉的脸色,她扫了会议桌一圈,很快就从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依旧保持着之前的步速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最终站定在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之上。
大概是因为此前她的神色实在太过淡定,跟身上狰狞而狼狈的伤口形成了奇异的对比,让人总觉得有些深不可测的味道。渐渐地,那些议论声也小了起来,众人只看着眼前形容狼狈不堪,却又目光冷定得异于常人的女人,想要她尽快开口,好趁早摸清她到底有几斤几两。
洛嘉悦居高临下地环视了一圈那些神色各异的董事们,还未等他们先开口发难,已经深深地鞠了一躬,声色有些沙哑,“非常抱歉,因为一些不可抗的原因,在这个重要的日子里迟到了一些时间。但是,希望各位能给我一个机会,讲完这个企划案。”
“洛嘉悦!”坐在主位的颜采珊眼神一聚,没有想到洛嘉悦在喝了下了药的咖啡后精神居然还这样好,直直愣了几秒钟后才迟迟反应过来,转而开口找茬道,“这么重大的会议你居然迟到,难不成以为自己多高的职位,足够让这么一圈人在这里干等着你?还有,你这副衣衫不整的样子是怎么回事,还有没有把这个会议放在眼里?”
早知道会有此一问,洛嘉悦平静地瞥了她一眼,没有马上跳脚反驳她,只是一双眸子如夜般漆黑,深不见底,却又隐约泛着锐利的光泽。
就连刚才还气焰嚣张的颜采珊,此刻接收到这么一眼,心中不自觉也有些虚,却又马上捏紧了拳头。
怎么可能?自己再怎么样也是圣远集团的总经理,怎么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区区小职员给灭了威风?
带着几许恼怒,颜采珊再次抬高了声音,似笑非笑地刁难,“既然你这么不看重这个会议,那么企划案我想董事们也不会爱听了,这个会议里的陈述企划案环节要不然就取消了吧。回去写个检讨给我,说明迟到的原因,不然趁早滚回家里去,不要在这里摆架子。”
“不用写出来,我现在就可以说出原因。”洛嘉悦早就知道颜采珊会因此而借题发挥,即使此刻面对刁难,语气依旧镇定,大脑从未有一刻如现在一般清晰过,“拜一些不想让我到这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