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易低头看看文小姐飘逸俊秀的字,再看看旁边自己勉强够得着工整的字,只觉一阵自惭形愧。这样的对比让她不好意思说出什么推脱偷懒的话,只好答应道:“好吧。”
文璟晗也是个雷厉风行的x_i,ng子,秦易刚说了好她就开始铺纸研墨,打算现在就开始教。
只是纸刚铺好,墨未研完,隔间外就传来了秦安的声音:“少爷,油铺的刘管事来了,现在就在正厅里等着,您现在过去见见吗?”
秦易顿时诧异的挑眉,问道:“还真有人这么快来了?!”
文璟晗也觉意外,不过脑子一转就想起来了,这油铺的刘管事正是下午时主动给她递梯子的那位。他手下管着的秦记油铺是洛城最大的几个油铺之一,算起来收益不高不低,在秦家的一众管事中大抵就是中流。不过这人就和他做的生意一般,油滑得紧,察言观色审时度势的本事却是不错。
念及此,文璟晗也不觉十分诧异了。她将手中研到一半的墨条放下,又取过一旁的s-hi手帕擦了擦手,扭头问秦易:“阿易可要与我同去?”
秦易自然点头,忙道:“我跟你去看看。”
如此,两人便从书房隔间出去了,路过一众依旧埋头算账的账房,随着秦安一同去了正厅。刚进门便看见那胡子花白的刘管事坐在侧边重新摆回去的椅子上,手里捧着茶盏却并没有喝。
见着文璟晗等人到来,刘管事立刻便站了起来,他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秦易,继而对着两人拱了拱手道:“见过少爷,少夫人。”
文璟晗点点头,带着秦易在主位上坐下了,有丫鬟很快上了茶。待到人退下之后,她又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方才开口,问得也是直接:“刘管事这么快就有定夺了?”
刘管事便笑了笑,说道:“也一把年纪了,实在不想去体会一场牢狱之灾。既然少爷愿意网开一面,我自然也想安度晚年。账本和银子我都带来了,只不过……只不过这些年花用了不少,实在是有些凑不齐……”
他实话实说,又将账本和银票双手奉上,这般坦诚的模样倒是让人生不出恶感来。更兼之文璟晗查过发现账是真账,补上的银两虽有缺失却明显是尽力凑了的,便也不必计较太多。
随手将账本放在一旁,文璟晗说道:“刘管事有心了,你是第一个送来账本和银子的人,缺的这些我便也不与你计较了。我会让人把这账本也查一遍,如果没有错,前事咱们就一笔勾销了,不过我免了你空缺的事,你可不能外传。”
刘管事一听,自然连连应是,末了又眼巴巴的盯着文璟晗瞧,显然是想问她之前提过的好处。
这样的人有决断,不存侥幸却敢于冒险,文璟晗倒是真挺欣赏的。她笑了起来,略一思量,说道:“刘管事,若是我把如今你手下的油铺高价租给你,你可愿意接手?”
这是之前就和秦易商量好的,她们已经打算专营一行,再将生意做到洛城外了。是以文璟晗如今说起铺子的处置来,也是颇为从容。
刘管事闻言心头却是一跳,忙问:“高价是多高?油铺今后又挂什么招牌?”
这两样是重点,另起炉灶不是不可以,但注定要流失客源,而且洛城一半的铺子都是秦家的,想再寻个合适的铺面也不容易。做生不如做熟,自然还是用原来的铺子做生意更好,这也是之前有人费心谋夺秦家铺子的原因。而秦记油铺也是老字号了,能继续挂这牌子自然最好不过。
文璟晗果然不曾让他失望,答道:“秦记的招牌你可以继续挂着,铺子里的一切都不用动,咱们私下里写张字据就成。”说完一顿,笑得满是深意:“租金的话,一年两千两!”
两千两,正好比刘管事假账上的盈利多了些许,多的是真正的铺子租金。
刘管事自然明白,更知道这“租金”贵得离谱,可是心头依然一阵火热——他之前交了那么些银子给主家,贪下了银子也总担心烧手,可如果铺子租给他了,依然交出去这么多银子,剩下的却是他自己清清白白赚回来的,再不必担心有人查账了。而且这份家业,他还可以传下去!
就在此时,文璟晗十分应景的补了一句:“这铺子租给你,咱们也要写字据的。租期二十年,不得无故拖欠租金,否则秦家有权利随时收回铺子。”
作者有话要说: 古代的房价一般不会涨,所以正常的租金基本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动。文璟晗她们反正也信不过这些管事了,干脆高价把铺子承包出去还能省点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