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听书 > 言情总裁 > 花开花落年复年 > 分卷阅读15

个府君非常碍事,三家族长于是每天都聚在一起商量怎么弄死这个扎手的府君。正当一筹莫展之际,可巧顾鼎上元节的时候要给楚州知州备节礼,于是灵光一闪想了条毒计,将楚州知州也拖进了这趟浑水。

知州姓孟名维,是先帝末期的进士。这位孟知州也是为国为民的好官,但他颇有些保守,好求个稳,是以任知州这八年来一直对楚州境内的豪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愿深管。恰好高宗也一心求稳以至不惜和金国划江而治,是以先帝朝中孟维很得圣心。

但一朝天子一朝臣,孝宗即位以后一改委曲求全的对金策略,开始启用鹰派重臣。孟维当了这么些年的封疆大吏,这点政治走向还是看得分明的,于是十分担忧自己的前程。更兼郑元安去岁突然从中书门下空降到淮安郡,这摆明将来是要接任楚州知州的,孟维越发不安起来。

顾鼎便是以孟维的这种心理为突破口,设了个连环计。

次年开春,顾鼎在家中设宴款待孟维和郑元安,觥筹交错间极力称赞郑元安“年少有为,连圣上都金口御言夸府君是‘国之俊彦’,将来必定前途无量”云云,撩得孟维心火炽盛。后又买通郡功曹,令其在税账上涂抹几笔,故意卖个破绽引孟维来查。孟维正恨抓不到郑元安把柄,两只眼睛正日日夜夜盯着郡守府呢,听说淮安税课有问题,自然正中下怀。一查二查,果然查出去年入郡府帐的米粮较之录入上计簿的多了整五百担。

五百担可不是小数目,要知道,一个中等大小的县城一年的税收差不多也才七八百担。这么多的粮食,一个人肯定是贪污不了的,那么追查这些粮食的下落就成了头等大事。若说之前孟维心中还有点故意找茬的意思,现在也是真急了——他毕竟是个好官,害怕这五百担是郑元安设的苛捐杂税硬从百姓嘴里抠出来的,更怕郑元安拿这五百担去做了什么通敌叛国的事情。

孟维上门来询问究竟的时候言语很不客气,就差没直接说郑元安“贪污民脂民膏该当何罪”了。临出门时又勒令郑元安“限你半月之内交齐这五百担粮,否则本官定要上本参你!”后拂袖而去。

随侍在郑元安身边的文君险些气成球!

待孟维走远后文君“哐当”一声摔上院门,对着门就开始骂:“分明是有人故意在账目中做了手脚,这糊涂知州也不查清楚就来兴师问罪!去年那三千三百七十一担粮是我亲自核算、亲自看着装车押运入京的,这子虚乌有的五百担,又是从哪里多出来的?!”如此这般翻来覆去的骂,直骂得脚都跳疼了。

郑元安心里也不痛快,但看文君跳得实在有趣,心中郁气倒是减了不少。

文君好容易骂完了,挨到郑元安身边问他:“阿宁,你能想到是谁在陷害你吗?”

郑元安冷哼:“除了顾鼎不做第二人想。”

文君咬了咬指头:“可是郡府账目都锁在衙门里,能接触到税帐的只有你我、吏曹、户曹、刑曹和功曹。阿宁和我自然没有改帐,这剩下的几个嘛……阿宁,你说这四人中谁最像内应?”

郑元安眯起了眼睛。

文君说的疑点他也想到了,他第一个怀疑的便是户曹,毕竟郡中财政都是户曹在经手,要说户曹不动声色改了税帐倒还真是十分方便。然而问过几次以后郑元安发现户曹也很懵,户曹还怀疑他贪污呢!

又一个一个审问吏曹、刑曹和功曹,均无所得。待要再审,可继续下去郡府就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了,郑元安不得不作罢,只重新给郡守府的帐房换了把锁。

孟维说是给了半月时间,但郑元安心里清楚,孟维不落井下石才怪!于是另想办法加紧调查。可是这又谈何容易?去年的税务已经向户部报备过了,钱粮都入了国库,这要怎么查才是?除非准确找到改账本那个人,不然根本就是死无对证。

文君自告奋勇晚上去顾家听壁角,不料顾鼎奸猾得跟鬼一样,知道最近风声紧,他安分得不得了,也不走亲访友、也不传递书信,就连晚上小老婆都睡得少了。文君一连蹲了几天的墙角,愣是什么都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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