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八卷生死较量]
第333节二十四章
“周行长，你看着，我把这杯酒干啦！”预感到事态严重，识时务的杜婴宁赶紧站起，端起酒杯一口喝尽，并随之熟练地朝着周润盛亮了亮酒杯。
“杜行长，你不要耍懒，这杯可是你刚才就该喝的…….”周润盛狡黠地眨了下眼睛，死死地盯着杜婴宁，似乎不依不饶。
“我自罚一杯！我自罚一杯！”酒精考验的老战士杜婴宁当然晓得周润盛肚子里酿的什么坏水，听周润盛如此一说，她赶紧识趣地又补了一杯。
“好，好，好！识时务者为俊杰，杜行长真是个豪气冲天的人呐，豪气冲天呐！”杜婴宁的机敏豪气，让周润盛失去了去杜婴宁身边企图揩油的理由，他只得装作很有分寸很有教养地回到原处。
“周行长，按行里的规定，发生这等窃取存款的事情，你该怎样处置我？”几杯酒下肚之后，杜婴宁似乎找到了酒壮英雄胆的感觉，她发现自己刚才在周秃子面前太猥琐了，于是，身上有了燥热之感的杜婴宁慨然问道。
“哈哈哈……规定？按规定？规定是什么？杜行长，你说咱瑞丰银行通海分行的规定是什么，你清楚吗？你说？”周润盛一手夹着香烟，一手摁着桌子，肥硕的身子仰躺在椅子里眯着眼问道。
“规，规定就是咱行里定的那些条条杠杠啊！什么制度啊，什么条例啊，什么文件啊，什么会议要求啊等等等……”出身银行世家，官场砥砺多年的杜婴宁当然知道周润盛要蹶什么尾巴放什么屁，但是，她更知道说话的艺术：对于事物的本相，有三种人，有看不透无话可说的，有看透了随口就说的，有看透了就是不说的。第一种，是蠢人，自然毫无是出，这种人比比皆是，朝大街上扔块石头能砸死五六个；第二种人是士才，这种人常常卖弄聪明，祸从口出，总是惹得杀身之祸，比如三国演义中的杨修；第三种人则是最高明的人，人中之人，龙中之龙，目光锐利，胸有城府，工于心计，常揣着明白装糊涂，比如三国演义中的刘备，此时的杜婴宁就是刘备这种人。出生银行世家，耳语目染加之受父亲的各方面熏陶，杜婴宁就比平常人看问题原本高出一大截，再加上父亲这次双规魏国涛背叛，亲朋好友远离，使原本就聪明的杜婴宁变得更加成熟更加聪明了。聪明的同时她还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忘了复仇，复仇的同时必须使自己变得狠毒狡诈，利用可以利用的一切男人，甚至不惜一切手段。
“哼，规定是人定的，在瑞丰银行通海分行我周润盛就是规定！”等杜婴宁费了吃奶的劲好不容易答完，周润盛那张原本摁着的右手，“啪！”地拍了一下桌子，臃肿的脸上冒出一股霸者之气。
周润盛的的这种表情，让喜欢读历史的杜婴宁想起了另一个人来——拿破仑。当年法俄两军对垒，沙皇亚历山大二世问拿破仑：“什么是欧洲？”拿破仑把战刀迎空一挥：“我就是欧洲！”
“我周润盛就是规定！”这口气与当年叱诧风云、纵横欧洲的英雄拿破仑何其相似乃尔！当然在现代的中国，周润盛这种人多如牛毛。
但是，在杜婴宁心里，拿破仑是英雄，而周润盛则是狗熊；对英雄充满的是敬仰，对狗熊唾去的则是鄙视。狗熊除了知道吃喝它一无所知。
天哪，这才喝了几杯啊，周润盛就敢如此地张狂，他到底要传达什么意思？他一会儿祝贺父亲“党校学习结束”，一会儿封官许愿进行权诱，一会儿脸青如冰用党馥丽的存款窃取案来吓唬，不，来威胁自己，他周润盛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这个老狐狸软硬兼施的到底想干什么？很多问题就怕你钻进迷糊阵不知道该怎么办？即然不是迷糊阵，看透了问题的实质动脑子就一定有办法解决，杜婴宁时刻劝自己千万别乱了阵脚。
“我周润盛这个人没什么能耐，只有一个最大的长处，敢讲真话，实话实说。杜行长，我开诚布公地告诉你，在通海分行，谁听话，谁就能提起来，谁就会干的如鱼得水步步高升，谁对抗，谁就自取灭亡死无葬身之地！哎，哎，那句话怎么说的？怎么说的？想起来了，想起来，‘其兴也焉，其亡也忽悠焉”！”。
“噗哧…….噗哧……”周润盛的话音刚一落地，身后的那几个服务生就噗哧一笑。
“你们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听到嗤笑声，周润盛恼羞成怒，大声地斥责起那一排服务生。服务生顿时闭口凝眉，噤若寒蝉。
周婴宁知道服务员为什么笑，因为周润盛引的原文本是“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他却天才般地创造成‘其兴也焉，其亡也忽悠焉”！别说服务生，就是我杜婴宁也想笑！
“服务员，请你们出去好不好？我们谈话你们不懂还在这里瞎起哄！”周润盛绷着脸朝着门口使劲连连挥手，像赶苍蝇一般赶那些服务生。
本来对劝酒失败的杜婴宁，感到自己威严扫地，脸面大丢，看看两旁垂手侍立面带微笑的侍者，不禁怒火中烧：你们竟然在笑，是在嘲笑老子吗？老子是谁？你们有资格嘲笑老子吗？整天在行里吆五喝六高高在上的周大行长可从来没受过如此‘待遇’。听拍马屁习惯了的他，听到这嘲笑声他感觉是那么的刺耳那么的难受。
“先生，为您服务是我们的职责。”服务生毕恭毕敬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