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可是犯糊涂了!他所谓的交出兵权,那些人可曾有一天认朕为主?在他们心里,唯有萧珩是他们的主子,你以为朕是傻了,才会任由他培养出来的人占在兵营里,威胁着朕的皇权!”
皇帝怒意难平,“此次千秋宴,是对他下手的最好时机,一是当场他既要护住太贵妃,又要护着那个商女,若是中了毒,躁急之下,必会当场毙亡。”
“朕今天就把话搁在这了,皇太后若是要阻止,那就莫要怪朕不孝了!”
“皇帝!”王朝熙气得心口发痛,发颤抬起手指向他,“你以为你上次在宫里给他下毒,他不知得?”
“你可知母后在后头替你平息着后果,让他为着大兴皇朝安定,莫要同你计较?”
“你如果再出手,母后这次就算低声下气求他,也未必能再挽回!你什么时候才能懂事,让哀家能安心过上一天的好日子?”
“你还敢提上次,若不是你擅作主张给他解药,他早已魂归黄泉,何需等到现今浪费朕诸多精力!”
皇帝狭长的凤眸里阴鸷上浮,语气凉嗖中带着威胁,“母后你竟至今都不知悔改,既是老糊涂了,就安生巸养天年,千秋宴就莫要再参与了。”
王朝熙养这个儿子多年,若这个时候还是看不出来他想干什么,那这岁数也是白活了。
她竟不知得自己养出了这等心毒之人,连她这个多年以来、一心一意护着他的母后,他也起得杀心!
悲哀与难过从心头泛涌而起,将她死死淹没,她竟不知得这一辈子活下来,到底是为的什么。
静伫得好片刻,她嘴边这才蔓延出一丝冰冷的笑意,“皇帝莫不是忘了,方才你来哀家这里,可是喝过一杯茶水。”
皇帝阴凉凤目睁大,反应过来后便是踉跄后退得好几步。
他抬手捏住喉咙位置,声音透出丝丝恐慌,“你给朕下了什么毒?”
王朝熙拂袖转身,回至矮几前盘腿而坐,摊开案几上的经书准备阅览,语气漫不经心,“你是哀家养大的儿子,又怎会狠心害你性命,充其量就是给你下些控制药物,每个月需要服用哀家给你的一颗解药而已。”
她说着,语气转为冷漠,“当然,你也可不顾孝道将哀家诛杀,只不过,哀家若死,你无解药可服,可就瘫痪成废人一个了。”
皇帝既气且怕,胸膛起伏个不停,上前去俯身一把就将她手里的经书扫落至地,“你这个毒妇,数十年如一日翻阅经书,也养不出半点的菩萨心肠!”
王朝熙却是忍不住扶住案几咯咯笑起来,渐渐的,笑得眼底都隐约起了泪花。
“皇帝啊皇帝,让我说你什么好?我若有那菩萨心肠,手上不沾点血腥,这皇位还轮得到你来坐?”
“你可知我为何要诵经,就是为着扶你这个蠢货上位,我曾经才不得不犯了不可饶恕的罪孽,需要日日诵经来清洗自己的罪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