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猎和阿诺在看到那日本女郎的时候,同时吃了一惊,两人几乎同时认出那日本女郎竟然是狼牙寨的一旁听着心中极为纳闷,爷爷对日本人极其反感,以他倔强的性情怎么可能允许方康伟迎娶日本女人进门,忍不住问道:“方康伟怎么会娶了一个日本老婆?”
那报童道:“现在他是方家的主人,他自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方克文心中越发感到奇怪,方家最具权威的是自己的爷爷方士铭,而方家实际上的掌权者是自己的父亲方康成,向来不受待见的方康伟何时成了方家的真正主人?
那报童道:“看来你们并不了解方家的事情,方家大少爷方康成前年病逝了,方老太爷悲伤过度又中了风,所以现在方家已经是方康伟当家了。”
方克文闻言犹如五雷轰顶,震惊和悲痛的情绪同时涌上心头,甚至连手中的文明棍都拿不住,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
罗猎看出他的失态,生怕引起别人的注意,笑了笑将那名报童打发走了。
阿诺从地上捡起文明棍递到方克文的手中,方克文拄着文明杖步履维艰地走向墙角,背过身去,佝偻着身躯,他的肩头不住颤抖着。
罗猎默默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深表同情,从刚才报童的那番话已经能够知道在方克文失踪的五年中,方家发生了巨大的变故,三年前方克文的父亲因病逝世,同年他的爷爷,方家老太爷方士铭也中风瘫痪,现在的方家已经不复他当年离开的模样。
方克文心如刀绞,刚才在走下津门火车站的时候,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这次返回津门,还是不要和亲人公开相认了,只要远远看上他们一眼,确信他们平安,自己就已经心满意足,可是没想到五年前的那次离别已经成为终生的遗憾,父亲竟然已经亡故了,想起严父的谆谆教诲音容笑貌,方克文泪如雨下,他不想同伴看到自己背上脆弱的一面,唯有向隅而泣,黯然神伤。
阿诺有些担心地看了看方克文,低声向罗猎道:“要不要过去劝劝他?”
罗猎摇了摇头道:“让他静一静,阿诺,你在这里陪着他,我去找人打听一下方家的情况。”其实罗猎明白问了也不会有任何结果,方克文虽然和他们有过同生死共患难的经历,可是他此前五年的地底幽居已经让他将内心深藏起来,从不轻易向他人暴露自己的想法。
津门仁慈医院,方老太爷方士铭坐在轮椅上,黯然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昔日雄霸津门的老爷子如今已经变成了生活都无法自理的无用之人,他中风瘫痪已有两年,常年卧病在床让他的右侧肢体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萎缩,本来他是一直在家里接受治疗,直到半年前症状加重,甚至连大小便都无法自理,儿子方康伟方才将他送到了医院治疗,据仁慈医院的德国专家所说,老爷子已经开始出现老年痴呆的症状,这种病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重,到最后甚至连至亲之人都不认得了。
在将老太爷送来医院之前,他甚至已经叫不出方康伟的名字。
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方士铭虽然没有贫困潦倒,可是他却再也不复昔日傲视津门的威风,现在的他只是一个痴痴呆呆的糟老头子,甚至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吃喝拉撒都要靠专门的护士照顾,对他而言,一天之中最幸福的时光就是能够坐在医院的草坪上中享受一下冬日温暖的阳光,然而今天似乎这点小小的愿望都无法实现了,如今的状况对一生强势的方士铭来说简直是生不如死。
阴云遮住了阳光,风很大,护士本想早点将他推回病房,可是老爷子倔强的怒吼却让她不得不放弃了这样的努力。
罗猎和方克文一起走入了仁慈医院,他们本以为探望病人并不是件困难的事情,可是真正到了这里方才发现,没有院方的允许,想要进入特护病区并不容易,不过这难不住头脑灵活的罗猎,这厮灵机一动,顺手牵羊拿了一件医生的制服,假扮成了医生,让方克文扮成病人坐在轮椅上,推着方克文大摇大摆混了进去。
特护病区病员不多,方克文隔着很远就看到了同样坐在轮椅上的爷爷,五年不见,老爷子苍老憔悴了许多,昔日花白的头发如今已经全白,业已萎缩的身躯蜷曲在轮椅上,歪着头,混浊的目光四十五度角呆呆望着昏暗的天空。院方对这位痴呆的老人也不像过去那般重点照顾,身边只给他配备了一名护士。
罗猎提醒方克文道:“不要激动,我去引开他身边的护士。”他向方士铭的护士招了招手道:“喂,你过来一下!”
那护士愣了愣,确信罗猎喊的是自己,充满警惕地打量了他一眼:“你在叫我?”
罗猎微笑走了过去:“是啊,我是本院新来的医生,以后咱们应该在一起工作了,认识一下。”
那护士望着眼前年轻英俊的医生,不禁心跳加速,红着俏脸带着羞涩走了过去,打量着这位年轻英俊的男子,却感觉他的目光中充满着让人沉迷的魅力,只看了一眼就仿佛沉溺其中,耳边听到罗猎温柔和蔼的声音道:“你叫什么……”
方克文看到罗猎和那名护士很快就走到了一起,不知两人聊什么话题,不过那护士明显已经忘记了照看病人的事情,仿佛丢了魂一样痴痴呆呆望着罗猎。罗猎向方克文做了个手势,催眠一位小护士并不是什么难事,这会儿功夫他已经成功得手,以他的个人魅力和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