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年一路上就紧张的看着自己的样子,眼眶太黑了,一看就没睡好觉,那个地方没有衣服换,身上的衣服已经在地板上压了一晚上,皱皱巴巴的也不干净。
明知道很大程度上许致言没有看见自己的机会,夏安年还是尽可能的整理着,只为了那千分之一的可能。
谢羽清就从后视镜上看着,忐忑不安又期待不已的夏安年,仿佛透过许多年的时光再看那个同样谨慎而小心的男孩儿。
时光一去不复返,往事只能回味,一切尘埃落定之后,留下的不过是风中的几缕残留的思绪,不知道这一对小年轻又能坚持多久。
他年轻时因为自己的性向,就看过了不少的同性情侣,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没有一对嘴里不嚷嚷着地老天荒,却也没见到那一对躲过了岁月的杀猪刀。
异性夫妻,即使有着有效法律的保护,依然不断的出着轨,打着架,何况是没有任何保障的同性情侣。
尤其还是这样年轻的年纪,他们漫长的人生中不知道会遇到多少个更有好感的人,不知道会有多少个来自外界和内部的矛盾打击。
即使是他,追逐的中途也不免停留了几个驿站,只是一直没有遇到对的那个。
如果他是夏叶东,根本就不会这样紧紧的逼迫这对初尝jìn_guǒ的小年轻,就放任他们在一起,不给任何的阻力,自有生活来从中作梗。
有压迫就有反抗,越是被反对的情感,记忆越深刻。
求而不得的永远是那朱砂痣白月光,生活的苦辣酸甜浆洗过一遍,留下的也不过是蚊子血和饭粘子。
谢羽清的车还没停稳,夏安年就迫不及待的打开了侧车门冲下去,却又茫茫然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只得愣愣的站在马路中间,看着人来人往的校门口。
直到谢羽清停好车,急忙过来推了他一把,夏安年才匆忙躲过身后快速转过来的汽车。
人来人往的校门口像是湍急的河流,一个不小心就不知道把其中渺小的行人带到哪里去,这样干巴巴的等待着无异于守株待兔。
笨的可以。
但是除此之外,夏安年再也找不到别的办法。
夏叶东不许他跟许致言有实质性的见面,说是见面,也不过只是他单方面的远远看上一眼,一眼不知道要用来抵上多久的思念。
人流已经少了很多,上学的时间也已经过了,许致言还是没有出现过。
夏安年还清楚的记得他的课表,甚至比自己的都记得更清楚,许致言今天上午是有早课的。
以往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或者更早一点儿,许致言就会不情不愿的流连在缓和的被窝里,用他刚长出来的胡茬狠狠的蹭他的脸,满脸都写着不想上学,求安慰。
想着夏安年忍不住笑起来,又马上就戛然而止。
都已经过去了。
也许只能是记忆了。
夏安年突然异常惧怕许致言今天不会过来,如果他一直不来,就见不到了。
“不会不来了吧?”谢羽清调笑的看着紧张的攥着手的夏安年。
第二百二十章 见面
夏安年没有理会谢羽清的调侃,依然静静的注视着校门口进进出出的地方,像是一动不动的雪松。
即使他已经心急如焚,即使他已经快要不抱什么希望。
好在谢羽清也只是调笑了一句,就不再多说,静静的呆在他旁边,也是若有所思。
太阳的光又亮了些,将近五月的时候,面对着阳光已经开始有些刺眼。
夏安年近乎两天没有出过屋子,此刻被阳光刺的眼睛发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随时可能夺眶而出。
他依然死死的睁大眼睛,甚至不敢眨巴一下。
如果就赶上那一下,与许致言自此就擦肩而过,夏安年不知道自己会后悔多久,大概午夜梦回时,也被这样的遗恨惊醒。
谢羽清看了看时间,已经三四个小时,快要到放学的时候了,最后一节没课的同学
已经陆陆续续的出来,街边的快餐店也聚集了不少的人。
快递已经在校门口两边摆上了摊位,眼看着人就多起来。
许致言依然没有出现过。
谢羽清看了看身前一直没有移动过的夏安年,顿了顿,还是走上前怕了拍他的肩膀。
夏安年仿佛受惊一样,突然的转过头看着谢羽清,眼里都是恳求。
谢羽清一愣,随即知道这孩子估计是误会要叫他回去了,无奈的叹了口气,谢羽清把手里的矿泉水递给夏安年。
夏安年摇了摇头,知道不是强制性的带自己回去,就又转过头认真的盯着校门口的方向。
谢羽清也不勉强,把水收起来,又看看了笔直的站着的夏安年,转身进了附近的小店。
如果没有看到一直心心念念的人,估计这孩子也就不吃不喝的站着了,连逃跑都想不起来吧。
谢羽清买了两份套餐,出来的时候夏安年果然还在一动不动的站着。
估计现在他什么也吃不下,谢羽清把饭菜又放到旁边也没有了胃口。
也许是因为夏叶东的关系,在他心里,夏安年算是和他关系最亲近的孩子,看他这样的失魂落魄也让人跟着心疼。
但是这样的经历只能自己一步一步走过,即使心里滴着血,亦或是眼角挂着泪。
没有任何人能够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