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清华学府招生之日,大人很忙。”藤华没动,还在门口呆着,一脸笑容的安慰宋卓。
宋卓简直要流下两行清泪了。
“行了,藤华你别逗他了,没有酒,他都快疯了。”容文清的声音恍如一般,让宋卓立刻精神起来。
“伯瑜啊!伯瑜!”宋卓从凳子上蹦起来,深情的看着她,“我的酒啊!”
还以为宋卓能说出什么好话的容文清忍俊不禁。“藤华,上酒。”
宋卓连忙转移目标,深情凝望藤华,藤华忍不住一身鸡皮疙瘩。
“宋大人你还是少喝些吧。”藤华摇头不止,连忙去为宋卓拿酒。
“以前也没见你酒瘾如此重,自打玉珏登基后,你都恨不得将自己泡在酒里了。喝酒误事,酒后容易失言,还是要注意分量。”容文清坐在一旁,拿起桌上放着的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是几封信。
随手抽出一封,容文清将其打开,慢悠悠的看起来。
“这不是高兴吗?从龙之功,我也算没白活一世。”宋卓眼中深情尽褪,用冷淡至极的目光看着容文清手中的信,“这信是从秦家和谢家搜出来的,其中秦家颇多,都是东庆皇帝的亲笔信。”
“如何证明亲笔?东庆皇帝的字迹,还能让你我得知不成?”容文清嗤笑一声,将信合上,不再看。
不用看下去,她也知道,信上的内容都是什么。
“如你所料,司宗和司法,都有他们的人。”宋卓冰冷的笑笑,平日他看上去很傻,甚至大部分和他相处的人都觉得他少根筋,可他不是真的傻。
容文清很早之前就知道,宋卓是一个毒士。
“你想怎么做?敌在暗我在明,局势不利啊。”容文清略感头疼,文成帝在位的十几年,穆国皇都怎么就变成筛子了?到处都是敌人的间谍。“玉珏登基在即,不能让他们坏了大事。”
“经手秦谢两家谋反案者,一共是一百零四人,其中五十六人有机会接触谢秦两家的财物。我打算,全抓起来,严审。”宋卓完全不愧对容文清对他的评价,张嘴就是一条毒计。
全抓起来?容文清挑眉,全抓起来的话,影响的不止是这五十六人,很可能会掀起皇都的腥风血雨。
能接触谢秦财物者,大都是位居高位之人,就连当初搬运财物的,都是皇都近卫,那些人全是士族子弟。
抓起来很容易,不过是分分钟的事,可抓起来的后果,却无法平息。
“不妥,恐怕有人会浑水摸鱼。”如果玉珏的皇位已经坐稳,容文清可以采纳宋卓的计谋,全抓起来,宁可错杀,也不放过。“还有其他线索吗?”
容文清这一问也是存在侥幸心理,如果有其他线索,就能另辟蹊径,从其他方面着手调查,避免引起恐慌。
让她意外的是,宋卓点头了。
“有。”
“真有?什么线索?”
“睦洲城。”
宋卓说出的地点,是容文清既陌生又熟悉的地方,她一生的起点,曾经生活了十六年的故乡。
睦洲城啊,虽然只出来一年多,她心中却觉得那里陌生极了。
“睦洲城的知府近日收了个弟子,名为王符,他是与你我同年的举人,也是王家的子弟。”宋卓从盒子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容文清,“王家与谢家关系也不算太差,近几年莫名开始疏离,我查了查他们两家的来往,发现此人很不寻常。”
“王符……”容文清都快忘了此人是谁了,要不是宋卓突然提起,她真是半点儿印象都没有。
“王符成为举人后,被下调至睦洲城,当一名知县。传闻他为人颇为阴郁,不喜与人交往。谢家倒台之后,他突然就变得开朗许多,谈吐也变得极为风趣,最主要的是,在之前,王符一直同谢恒有通信。”宋卓有些疑惑的微微皱眉,“他与谢恒,见都没见过,谢恒身为谢家嫡长子,王符是王家不受宠的嫡子,两人从未有过交集,不应该会关系亲密到一月来往信件有三四封。王符与谢琦是同届举人,也没见他们关系如此之好。”
“没见过面?我还以为士族同辈的子弟,互相都认识呢。”容文清不是很懂,士族没事就举行个文人雅宴什么的,那么频繁的出入筵席,竟然没见过面?
宋卓微微点头,“这也是我觉得疑惑的地方,士族同一辈子弟确实不会全都认识对方,可王符出身王家,在几年前,王谢两家关系很是亲密,即便他不受宠爱,也不应该从未见过谢恒,每次和谢恒有机会见面,他和谢恒都必会有一人不到场,到像是刻意不见面一般。”
“事出反常必有妖,派人去接触一下王符,探探他的底细。”容文清看着纸上对王符每日行程的记录,和他与睦洲城知府曹智渊的来往,越看越不对劲。
曹智渊她也接触过,身为她府试时的恩师,曹智渊也帮了她几个不大不小的忙。
本来此次玉珏登基,手下缺少人才,穆鸿珏和她都想将曹智渊弄到皇都来帮忙了,后来思及他出身曹家,也是士族,不能太过提拔,才歇了心思。
曹家不算太小,可也不算太大,与谢、秦、王、欧阳四家比起来,就是弱小到不起眼的地步。
曹家的人,怎会突然收王家的子弟为徒?怎么看怎么怪异。
如果曹智渊是当世大儒,她还能理解王符拜他为师的行为,可曹智渊明显是个官路已经走到底,没有贵人提拔,一辈子注定只到知府的半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