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服务员所说，很快就有一伙人带着各种杨泽不认识的设备走了进来，原来的客人中不想被打扰的已经转移到包厢，大厅里包括杨泽和洛洛在内只剩下四五桌的客人还坐着。
不过那些空位也很快被一批群众演员坐下了，副导演说了些注意事项后就领着一男一女进来。杨泽不认识他们，好在有洛洛这个常年追星的妹子做同声传译。
“女的叫徐潇潇。”洛洛拿着筷子夹了一块鱼片，给杨泽科普，“去年演一个吐槽系女二火起来的。她边上是卢野，小鲜肉，演技一般，但是长得好看。”
杨泽好愁啊，摸了把自己的脸：“一般也都是要脸好看吧。”
“脸好看比较容易进圈，但是想要长红下去还是得靠演技啊。”洛洛喝了一口红酒，单手撑着下巴，“演技不好迟早会被观众遗忘的，长得好看的人很多，像wuli小遇遇演技好的却是万里挑一啊。”
这倒是真的，有的小鲜肉演技不过关，演谁都是一个人，看久了没进步就腻味了。反倒是那些或许长相不佳却演谁像谁的人能够有一大批忠实粉丝。
戚遇两者都不算，他演技好，还帅，特别帅的那种。
杨泽与有荣焉地笑了，心里全是谜一样的自豪。
洛洛给杨泽科普的空档，陈导演又确认了一遍剧本，这场戏是男女主在餐厅的对手戏，其中有一段是服务员过来点菜的戏份，因为男女主是欢喜冤家的设定，就算是点菜也是吵吵闹闹半天才定下来。
也就是说从头到尾都要一位服务员站在边上。
陈导演本来直接找了这个饭店的服务员，但因为男主角强硬要求服务员不能好看，好看一点点都不行，最后挑出来的却一连试了三个都是这两位主演的粉丝，那三位服务员就算是强装镇定眼睛里还是一股激动，有一位甚至控制不住偷看了男主演十几眼，被导演骂到哭。
气氛有些僵硬。
而陈导演很烦躁。
像卢野这种全靠一张脸撑场面的他一向不待见，这次阴差阳错导了这部电视剧已经够让他不耐烦了，这下连群演都快造反了，陈导演简直要气到吐血。
他喊了卡，让所有人稍作休息，自己也站起来舒展四肢，顺便冷静冷静。
扫视四周时，陈导演的眼角余光看到可一个坐在角落里默不作声吃着东西的青年。青年是那种非常不起眼的长相，平淡的眉眼，普通的耳鼻，平静的出奇。
陈导演注意了一会儿，发现停下来时候每个群演多多深深都会转过来拍照或者议论，只有这个青年只是偶尔看看两位主演，更多时候倒是看着工作人员。
他略一沉吟，叫来助手帮忙去问那位青年能不能演服务员。
那位青年很快就跟着过来了，穿着干干净净的白连衣帽和黑色长裤，表情好奇又地看着他，带着笑。
陈导演打量一圈，又指了指正在补妆玩手机的两位主演问青年：“认识他们吗？”
青年看看，点头：“卢潇潇？”
陈导演：“……”
陈导演：“……就是你了，叫什么？”
青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有点尴尬：“杨泽，幸会幸会。”
陈导演找的就是这种人。
长相平凡，也不追星。
他和青年说明了这次的戏份和他为数不多的台词，就让助理把他带下去换了这家店的服务员服装，不多时换上一身黑色套装的杨泽就出来看着手里的餐板背台词。
“餐厅第8场 开始。”
伴随着场记的打卡声，陈导演重新坐回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小小的显示屏，男女主落座，按照剧情拌嘴吵闹，卢野俊美的脸上带着挑衅的笑容，徐潇潇恨恨地一拍桌子：“服务员！”
过了一会儿，青年从镜头的边缘走了出来，他的眉眼平稳，带着礼貌的微笑，脊背微微弯曲，就像天生的服务员，把菜单放在两人中间：“两位需要什么？”
一瞬间的事，陈导演的眼神闪烁。这是很奇怪的感觉，当他看到青年气定神闲地站在餐桌前听着男女主吵架，间或偷偷一笑，点头写下菜名的时候，他甚至相信了这偶像剧味十足的场景真的存在。
因为他太自然了，和这荒唐的剧情，和这明亮的餐厅，无比的协调，甚至找不到演戏的成分。
陈导演心中隐隐有一个念头闪过。
这段戏很快就顺利结束了，陈导演看到青年松了口气，那属于高级餐厅服务员挺拔的脊背瞬间就松垮下来，他手脚麻利地把手中的道具还给剧组人员，又去后面换回了衣服，领了一点群演的薪水。
机不可失。
陈导演上前一步，拦住了青年：“可能有些唐突了，请问你是做什么职业的？”
为什么一上来就问这么尖锐的问题。
我好尴尬的。
杨泽抬头看看天：“无业游民。”
原主是那种每个月除了吃就是睡的废狗，全靠他爹妈还念着亲情的份上给生活费……讲道理，如果自己是原主的爹妈可能已经亲自提刀来砍了。
陈导演没想到这个回答，他甚至想到或许面前这个人原先就是一个服务员才能如此自然，却得到了这个回答。
他再一次从上至下打量青年：“那么，你想挣一些外快吗？我们可能需要一些长期固定的群演……”
杨泽一愣。
“所以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留一个联系方式……”
我是不是有半根腿毛踏进娱乐圈了！！！我一定有半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