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要。”林真倔强地抬起头,迎向阎云楷的目光。

他的嘴唇很薄,唇形很漂亮。他扬着下巴,愤愤的样子,看起来像是一棵生机勃勃的小树。阎云楷痴了,他咽了咽唾沫,喉结咕噜一声。

“行了行了,离我远点。我得叫外卖了。”

林真特别想一巴掌拍在阎云楷脑门上。我好心把收藏起来的那些插在门缝上的外卖单子拿给你,让你叫东西吃。你自己不让我走,现在又让我离你远点。你以为我愿意在这里呆吗?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换寝室,远离这个傻逼。

阎云楷误会了林真的意思。他以为林真是对他买的那两个盆不满意。周末他和小五去了二手市场,买了一个和林真的瓷盆有七八分相似的盆子。林真晚上回来发现床底下又多了一个盆的时候,彻底地给阎云楷做了诊断。这个人的确是个疯子。

军训的两周时间里,阎云楷和石然、王焱每天都在寝室里打游戏,睡大觉。他们寝室只有林真一个人每天在烈日下暴晒。短袖的军训服,已经在林真的手臂上晒出了泾渭分明的痕迹。阎云楷每天例行要嘲笑一番,说林真的脖子上扣了张大饼,胳膊上晒出了一道杠。林真权当他有病,不把他当回事。

军训服有两套,供学生们换洗。林真穿着一套,另一套洗干净了晾在阳台。多亏了阎云楷买的大盆子,林真洗衣服的时候,觉得用着挺顺手。他把三个盆子并列放在水池里,泡、漂洗、再漂洗,衣服就洗好了。脏水一倒,盆子一摞,就抱着回寝室了。

阎云楷开车去市区,吃了一顿日料,觉得自己的胃受到了洗礼。这些天吃的那些重油重盐的外卖,嗓子都被腻住了。如果林真也不用军训就好了,他可以载林真一起去。

他回到寝室,就看见王焱和石然在阳台上站着,他也凑过去,发现他们在站着看风景。阎云楷嗤笑,两个蠢货。对面是女生寝室楼,能看见什么风景,还不是想偷窥女生换衣服?

可是他们踩在脚底的,不是瓷砖,而是林真的洗好的军训服。阎云楷眉头一皱,在石然回头时,又立刻舒展开来,换上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云少回来了?”石然说。

“嗯。”阎云楷大拇指往身后一指。他的桌上放着米黄色的高档纸袋,右下角印着一截梅花枝,上面缀着点点红梅。“我给你们带了寿司。”

“多谢啦!”王焱笑着说。

他和石然正准备打开纸袋,阎云楷却说:“别在我桌上吃。会有味道。”

王焱瘪瘪嘴。石然拎着纸袋对阎云楷说:“我们去学院中庭吃,一起吗?”

“不了,我吃过了。”

阎云楷打发走了两人。他从包里取出另一个一模一样的纸袋,放在自己桌上,又走向阳台,捡起林真的衣服。正当他举着晾衣杆往上挂的时候,忽然身后传来林真幽幽的声音:“阎云楷,你幼不幼稚?”

林真军训回来,又累又饿。他只吃了午饭。在学校食堂勤工俭学的申请已经递交给学校后勤部了,多亏了学姐的帮忙。但是要等到军训结束后,正式上课时,才可以开始工作。林真现在一天只吃中午这一顿,军训的强度太大,林真站军姿的时候,总是觉得身体在微微晃动。他必须想象自己是一棵萝卜,根须深深埋入地下,脚底牢牢抓地,才能保持正确的姿势。

他今天想用一次浴卡,洗个热水澡。他可以站在大盆子里,顺便泡脚,解解乏。可是他回到寝室,走到阳台收衣服,就看见阎云楷,和自己的军训服上明晃晃的鞋印。

林真脱口而出,说完了便立刻有些心虚。阎云楷明显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都怪自己最近身体负荷的强度太大,又吃不饱。人一饿,心气就不顺,说话也气哄哄的。

林真突然在阎云楷身后出现,着实把阎云楷吓了一跳。杆子摇晃着,林真的军训服就像是一只墨绿色的风筝,飘飘忽忽地消失在视野中。

“……”

“艹!”

阎云楷咒骂一声。林真冲到栏杆边身体往下探,阎云楷条件反射似的迅速搂住林真的腰,硬生生把林真从低矮的栏杆边拉到阳台门边,靠着门站着。

林真单薄的背部紧紧贴着阎云楷的胸膛,从阎云楷的心脏处传来的咚咚的声音,像起伏的鼓面,让林真也不自觉地随之紧张起来。

“我没有洗澡。”

林真身上的军训服,被汗液浸湿又被风吹干。味道一定很不好闻。他只是好心提醒阎云楷。

阎云楷闻着林真身上淡淡的汗味,视线落在他细瘦的脖颈和小小圆圆的耳朵上,裤裆里的东西跳动了一下。

无数个爬上阎云楷的床的小情儿,会搂着他的脖子,甜甜腻腻地捏着嗓子说:“云少,我还没洗澡……”阎云楷会嫌恶地把他们推开,让他们自己去浴室里外洗干净。可是林真这样说,他却只想把林真抱得更紧,他甚至像个变态似的,想去舔林真皮肤上的盐分。

“你是不是找死?”阎云楷在林真耳边骂他,声音丝毫没有威慑力。

林真一根根掰开阎云楷箍在他肚子上的手指,头也不回地说:“我看看衣服掉在哪里了。”

林真探头往下看,阎云楷站在他身后,揪着他的腰带。林真略微弯着腰,脊椎骨仿佛要撑破麦色的皮肤。林真的裤子挂在胯骨上松松的,阎云楷看到了一小截林真的尾椎,和神秘的缝隙地带。

军训服并没有飘远,只是掉在车棚和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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