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许多东西都是察觉不到的,而像现在这样漫无目的、怀着一种观光的心情到处走走,林可才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多少有些陌生起来,那些平时注意不到的细节一点点展露在眼前,密布的营帐,角落里的水桶,地上斑驳的积雪,一切都显得特别的……

……脏乱差?

等等,云阳营以前是这个样子的吗?!地上淌过的是什么,前边往右那一坨是什么玩意?还有空气中弥漫的这股难闻的味道……生活在这种鬼地方,兵士流民俘虏又人人人从从从众众众的挤了一大堆,卫生防疫工作真的能处理到位吗?

默默地挪回了迈出去的步子,林可心里瞬间冒出了一大堆的整改方案,转头便想回营帐找人来开会,忽然猛地想起来自己今天在放假,动作就是一顿。

也不是要紧急处理的问题……

“天生劳碌命”五个大字在脑海中闪过,林可眉梢微挑,下一刻果断决定将此事延后处理,眼不见为净地换个方向溜达。

离开军营,她也不想去流民聚居地,这一溜达,就不知不觉走到了马厩。

苜宿草的种植还没有大面积推广,木家堡的良马只能在明年大规模引进。这里面的马,都是从乞活军手里缴获来的,总共也只有二十多匹,被那帮流寇糟蹋得状态都不是很好。

但这个时代,马是很值钱的大牲畜。蚊子腿再小也是肉,林可便派了专人负责照顾这些长腿的银子。在云阳军的精心照顾下,这批马的情况竟然渐渐地好了起来,再养上一段时间,估计就能派上用场了。

见林将军来了,马厩里的士兵都诚惶诚恐地站了起来,脸上是要满溢而出的崇敬神色。最近不管走到哪里都要受到这种注目礼,林可一开始还有些不自在,如今已经完全习惯了。她冲这些人温和地笑笑,随即隔着木栏看那些马匹不紧不慢地咀嚼草料,心里便也逐渐地平静下来。

唐七便是这个时候到的。

与司马康一系合作的事情,不是在信里三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所以他只得从天水一路赶到番峒,扑了几次空才终于在乌巢找到林可。

漫天风雪中,林可穿着雪白的狐裘,脸上被冻得不见多少血色,整个人几乎隐没在一片飘摇的白色中,唯有唇瓣相接的一条线带了些许红晕,仿佛冰天雪地间胭脂化水。

一堆见面打算说的俏皮话都噎在了嗓子里,唐七怔怔地站在原地,心里突然转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林可怕不是个姑娘吧……

然而这念头一出,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蔡双且不说,他是亲眼见过林可与穆三娘之间**一度、爱恨情仇的,哪家姑娘能搞出这种fēng_liú韵事来?别人信不信他不知道,反正他是打死了都不会相信。

他家主子怎么就断袖了呢?

怎么就瞧上一个红粉遍天下的fēng_liú种子呢?

怎么……偏偏就喜欢上了林可呢?

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唐七将那一点苦涩深深地藏起来,见云阳兵士上前通报后,方才迈步走上前去,挤出点笑意来开口道:“林大人,好久不见。”

林可偏过头,神色从讶异转为欣喜:“唐七?你怎么来了。”

原本是想先说正事的,可唐七顿了顿,到底还是没忍住,张了张嘴忽然开口道:“林大人,上回蔡双那事也是我第一个提醒您的,您也知道我眼睛毒吧。”

这话没头没尾的。

林可愣了愣,疑惑地问道:“怎么?”

唐七是第一批跟着孟昶青的,看着自家主子从青涩少年变成如今的模样,除了一颗耿耿的忠心外,竟还生出了一点为人父母的诡异慈心来,眼看对方要往单相思的大坑里跳,若能拉拔怎么都得拼了命地拉上一把。

“您这般玉树临风、fēng_liú倜傥。”唐七紧紧扣着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就没发现,有什么人喜欢上您,都快喜欢到骨子里去了?”

“你是什么意思?”

林可缓缓地瞪大眼睛,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煞白:“不可能,军营里连头猪都是公的,我最近又注意得很,绝对没有再撩过一个妹子!”

“……”

唐七眼角跳了几下,半晌后才艰难道:“我没说女人。你看,这世上也不光有女人嘛。”

顿了顿,他干咳几声,不知道怎么说合适,索性破罐子破摔地直接开口:“你就没注意到,有个别男人也喜欢上你了?”

林可:…………

这句话就跟块石头似的,哐地一声砸到她的胸口,压得她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一个大男人。”

她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维持住了平淡的语气:“怎么还会有男人喜欢,怕不是见鬼了吧?”

林可担心自己的性别泄露,唐七却与她全然不在一个频道上,仍兀自道:“这世上有分桃断袖之癖的人也不少,只是你不知道罢了。这喜欢二字,哪里由得了人呢,真一眼看上了,是男是女又有何关系?论起搭伙过日子,两个男人能互相扶持,能聊的话也不限于柴米油盐、一方家宅之间,或许还相处得更好也未可知。至于香火,大不了过继一个,生恩没有养恩大,孩子么,谁养大的就亲谁,同自己生出来的也没有什么两样……”

他在这里苦口婆心、滔滔不绝地列出断袖十大好处,林可却是半句都没听到耳朵里去。

“……得了。”

林可将差点跳出喉咙口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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