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有这个天赋的,几年前你以一本书奇迹般地让一个野心家弃恶从善了?”

“区区一本《天机谶》外加几句点破人心的聊天对话,不过是有的放矢的刻意导向而已。”

“犯罪心理学的不错。”

似是觉得被夸得理所应当,无梦生无意识地稍稍抬高了下巴。

“不过逻辑推理是负分,”鷇音子轻飘飘地呼了口气,“你当寂寞候是空气么?”

无梦生所不知道的是,鷇音子方才确实惊讶,但惊讶的并不是无梦生知道他认识谬思童,而是鷇音子突然想到,如果所有的一切早在他们踏入酒吧遇到谬思童之前,酒吧方面就已经知道了仙境的动作而有所因应的话,那之后又将安防系统暴露在天踦爵面前这一举动绝不会是因为突然的良心发现。所以之后鷇音子的焦虑也并非因为无梦生半真半假的推测,而是他陡然意识到,对方这么做的目的,要么,是为了让无梦生对自己产生诸如以上的种种猜疑,要么,就是为了某个看似巧合实则必然的事件。

鷇音子隐隐不安,因为这件事并不会是素还真的布局,甚至也许都不是元史那边的布局……

思及此,将本来约无梦生出来的聊天话题不得不暂放,鷇音子眼角微扬,往山顶坐落着的一处小凉亭瞄去。

那里树影婆娑,由于角度关系,加之夜晚视力又受阻,其实并看不清什么。

中秋·之三

之二十二

红泥茶炉里燃着热炭,其上煨着一只不同于一般形制的白瓷茶壶,壶无盖,内中沸滚的茶汤翻浮着舒展的茶叶,袅袅茶烟就在这微凉的山顶空气中氤氲出了一种恍若世外桃源的错觉。

茶烟漫卷,拂过一人鼻尖,鼻翼微动,这人执棋的手微微一顿。

“你的茶好了。”

“无妨,这茶皮实得很,煮得久了才能逼出汁液。”

素还真落棋的声音依旧干脆自在,当真是丝毫都不挂碍。

约摸是山顶风寒,寂寞候轻嗽了几声,声音虽是不大,但一听就是沉珂旧疾得深重之感,与之相对应的,便是寂寞候话音明显不足的中气,甚至隐隐有一种风中残烛的味道,“这局布得机巧。”

这话说的自然是手下棋局,左右并列的两张棋盘,行的是两种不同的棋。

“过谦了,较之文武冠冕的深谋远虑,素某还差得远。之前鷇音子和无梦生能脱出险境,也还得多谢先生。”

受素还真如此恭维,寂寞候倒显得淡薄,手下棋子依旧落得行云流水,“文武冠冕,不过一时虚名。”

素还真紧跟一子,“不否认后者,那先生便是承认有意救出两名后辈了。”

“何以见得。”

“我相信先生绝不是无缘无故出现在那夺命走廊里,想来彼时若是两个后辈横冲直撞差点真的冲到陷阱里,先生也有办法将他们拦住,然后等天踦爵的动作。”

“我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号,以及我并不觉得我是那种会把自己的命运押在别人手里的人,更何况对方还是个我从未谋面的后起之秀。”

面对寂寞候明显的推脱之词,素还真第一次将目光从棋盘上挪开,嘴角微微含笑,虽看不出是何种意味,说出的话却是毫不含糊,犀利地一针见血。

“因为被你押宝的那个人,并不是天踦爵。”

寂寞候面无表情,有些冷眼相看之感,他停下手中的棋子,抬头看向坐在他对面的素还真——

月光下的人被镀上了一层幽冷清辉,端的是一副看破红尘的世外高人模样,只不过寂寞候心里明白,眼前这位高人是偏偏心有所碍,不然乘云而去羽化登仙大概也就是分分钟的事儿。

思及此,寂寞候打算闭口不言,以静制动,看素还真这个先天高人还能翻出什么样的花儿来。

但见素还真也不着急继续话题,只是抬手斟茶,一派好整以暇。

盛了茶水的茶杯被递到寂寞候手边,寂寞候伸手去接,也就在指尖碰触到温暖的刹那,原本静溢的山间忽闻一声砰然巨响!林中栖宿的夜鸟受了惊吓,霎时纷纷齐飞各奔东西,叽叽喳喳地吵杂声后一哄而散。

然而如此巨大的响动丝毫未能惊扰素还真喝茶赏月的好兴致,只见他淡然地笑了笑,气定神闲得像是正参加曲水流觞饮酒赋诗的风雅人士。

“起风了,先生是否要加件衣服,素某有备。”

“不必,这风从未停过,习惯了。”

“说的也是。”素还真抿了口茶,又将右手边象棋盘上的小卒向前拱了一步。

寂寞候又道,“看来这阵风,也在素闲人的意料之中。”

“怎讲?”

“整个苦境庆祝中秋的烟火自天色渐暗之时起就没歇下,那一声枪响在外行人士听来不过是烟花爆竹之声而已,引不起什么骚动,可琉璃仙境的情况特殊,圈定范围之内的警备一向都是仙境自己来做,绝不是什么外行人,那么此时没什么其他骚动,反而显得极为可疑。”见素还真笑而不语,寂寞候接着道,“不过山下的状况,素闲人当真不担心么?”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素还真说着捏了另一枚白棋子,稳稳落在棋盘上,“先生说是吗。”

这句话表面是在说素还真对手下之人品性和能力的信任,但内在却可以理解出更多的含义,比方说,此时此刻,他素还真面前的寂寞候是否算是个可以交心的 “不疑人”。

寂寞候刚想说话,却听素还真前言不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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