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晨潇功力未损,听觉犹明,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忖道:“那老怪也不知伤得怎样,若他此时来攻,我们可要如何应付?”她这厢意念未绝,忽觉一阵浓烈膻腥的寒风凛凛忽窜,阴森冷峭,入人心骨,中人欲呕。附近一处密林内一阵鸟兽长鸣,继而百鸟腾空,错落八方,直冲苍穹。那脚下的落叶受着风力摇摧,盘旋上升,将云水二人围在里内,来回打转,真也是说不出的诡异。云晨潇心中一奇,睁开眼来想要看个清楚,熟料她刚一睁眼,一阵狂风又至,直吹得苍月入云,星光暗淡,地面飞沙走石,扬尘落土,俨若惊涛骇浪,直扑向云晨潇脸面,大有覆雨翻云之浩势。
云晨潇急忙低头去躲,却不知怎的,霎时毛骨悚然,本能地打了个寒战道:“这阵风好不寻常,莫不是又有什么强人高手出没?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得想个办法避一避才是。”想着眯起眼睛来,但见对面的水心悠盘膝而坐,双目紧闭,柳眉颦蹙,朱唇微张,俏脸时红时白,衣衫无风自鼓,汗水打湿了她额前鬓边碎发,顺着青丝缓缓滑下,想是到了聚气吐纳的时刻。
云晨潇见得如此,心中一动,又寻思道:“现而今乃是同修的关键时刻,若是此时骤然停止运功,前功尽弃不说,还有可能走火入魔,重则性命不保。说不得,便是妖魔鬼怪来了,我云晨潇也得护得小悠儿周全,万不得有半分闪失!”云晨潇如此这般地想了一阵,稍有分心,那五行真气便有感知,运行略有阻滞。云晨潇忙凛起心神,全力运功。
自那一阵阴风过后,许久没有什么动静。连远处的狼吼都没了声音。云晨潇暗自长舒一口气,彻底放下心来,自嘲地笑自己多心。便在此时,只见得眼前草影婆娑,树枝晃动,那乱从背后忽然响起“嗷”的一声霹雳巨响,直震得云晨潇浑身发软,肝胆欲裂,腰板一软,半瘫在地上,汗水湿了全身。正不知高低间,却听水心悠声若细纹,少气无力道:“是,是……大……”
“大?”云晨潇的声音早已是不自觉地颤抖起来,道:“大……什么?莫非是……哇呀!”一语未了,云晨潇大叫一声,瞪大了双眼,竟也忘了逃跑,忘了自救,僵直地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自古“云从龙,风从虎”,这荒山野岭,密林深丛,忽然飞出一只吊睛花斑猛虎来。拖着一条长长的虎尾,愣愣立在云水二人面前,却是货真价实的“虎头虎脑”了。那大虫想是吃饱了,并不急于上前进攻,只老老实实地立在原地打着转儿,盯着云晨潇。
云晨潇只与那畜生对视一眼,便觉它两盏灯笼也似的巨目中似顿时生出万道寒芒,那说蓝不蓝,说绿不绿的晶体,透出的致人死命的杀气与天生凶残的野性,却是任何一个武功高手都难及一二。
那大虫饶有兴致地看了云晨潇半会儿,但见那东西既不逃跑也不进攻,兴许也是略感奇怪,又是一声咆哮地晃了晃脑袋,伸出血红的长舌舔了舔鼻尖,似是在说:“好嘛,你不进攻,我就先下手为强啦!”于是前爪往地上一按,合身朝云晨潇扑去。
可怜那云晨潇自幼生在钟鸣鼎食之家,又是个千金小姐,虽不至于娇生惯养,却也是呵护备至,连大点的狗都不曾靠近,更莫说这百兽之王的猛兽。在这强敌面前,云晨潇便是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哪里还知用武功打它,霎时间全身冰冷,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此命休矣!”
那大虫却哪管你是侯门千金还是布衣百姓,只管吃饱了了事。它将身子伸直,扑在空中足有三尺来高,丈半余长,一座小山也似,张着一张血盆大口,露着满嘴横生寒光的参差獠牙,喷出那满嘴膻腥血气,朝那可怜的云小狗咽喉命脉撕咬扑去。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一条人命就要葬送虎口,只听得一人一声娇喝,站在大虫背后。俗话说“老虎屁股摸不得”,那人却仗着身法高明,偏偏往大虫屁股上打去。那大虫灵性十足,敏锐异常,察觉背后有人偷袭,前扑之势不减,只将虎腰一拧,避过那人进攻,又奋力将那尾巴横扫出去,直如一根钢枪铁棍,软似一条倒钩银鞭,时上时下,忽左忽右,扫的呼呼生威,乱石四散,打在一旁的树干上发出“噗噗”的响声。
那大虫背后之人灵巧避开,趁着那大虫身子向下落去,却还没接触到云晨潇的一霎那,单手一挥,紧接着便是一道白光铺天盖地,倏忽而至,那白绸如一张天罗地网,迅雷不及掩耳地盖向大虫。
这白绸下落速度极快,那大虫又忙于扑食猎物,躲闪不及,已被那白绸罩住虎头。大虫捕食全靠嗅觉灵命,眼光锐利,这下白绸一罩,等于废了那大虫两样宝贝。大虫也是被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