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里因着秦维挑衅本就心中冒火的白锦堂表示,如果眼前的青年真有如此好身手,那他也不会再与他计较这梁上偷窥的事——因为大概是打不过的。

青年身手不错,但绝非一等一的高手。

电光火石间墨玉飞蝗石已近面门,青年面色不变,只是眼露可惜的看了一眼手中的精致酒壶。

他本想请那少年喝酒的。

青年握着酒壶的手快速的抬起,又飞快的砸了下去。带着内劲的酒壶坚若磐石,力道极大。

在白锦堂目瞪口呆的、眼睁睁的看着九颗墨玉飞蝗石全都擦着对方的头顶飞过。而那青年也随着被酒壶砸破的房瓦坠入了房内。

全没想到对方会有如此举动的白锦堂:“……”

“噼里啪啦”的碎瓦追落,再次摔碎。期间一声轻盈的落地声也没有逃过白锦堂的耳朵。

额角青筋暴跳的白锦堂揉了揉额头,只觉得宿醉后的头痛更加严重了。

作为富甲一方的金华白家家主,他不是心疼半年前才铺好的一两银子一块的青瓷瓦,也不是可惜去岁好不容易淘到的白熊皮毯子……

他真的,一点都不心疼。

他现在只想抓到这个梁上君子,好好的让他把钱赔出来!

屋内自那一阵混乱之后再没了动静。

白锦堂压了压手掌,制止了本欲上前捉贼的家丁与听到声音赶来的卢方韩彰——白玉堂还醉着没醒——依旧光裸着上身来不及穿衣服,白锦堂龙行虎步的走上前去,一脚踹开房门走了进去,反手又关上了门。

留在门外一头雾水的韩彰将疑惑的眼神看向了卢方。

卢方无奈的摇摇头道:“小孩子脾气犯了。”

得到答案的韩彰想起白锦堂不过十三岁的年纪,又想起对方不俗的武艺,也便了然一笑放下心来。

屋内两人正默默对峙着。

青年看着重进房里的白锦堂也不禁头痛着。他其实,真的只是觉得这少年有意思想要结交一番而已。

怒火中烧的白锦堂只觉得这样的寂静无声十分烦人。

他既不知道青年的想法,也懒得多想,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

白锦堂右手微蜷,昨日受伤的食指、中指屈起,也不试探,一记锁喉直取青年咽喉。

青年眼中闪过兴味的光芒,侧身闪步躲开了这一击。

两人你来我往,缠斗在了一起。

不知多久之后。

白锦堂骑在青年的身上,将青年压倒在松软的白色熊皮上。他右手五指微张,松松锁在青年喉头。

青年却没再动,只是摊开手脚承“大”字状躺着。

白锦堂压了一会,见对方再没反应也觉得没趣。他“哼”了一声,收手站了起来。犹豫了一下到底伸了只手到青年面前。

这男人功夫倒不差,让他打的开心。

青年一愣,笑着拉着白锦堂伸过来的手站起来了身。

他整了整皱巴巴的衣衫,看着比他低了许多的少年,忍不住笑道:“有趣,真有趣。”

第八章 渔霸(五)

有趣?有趣个大头鬼啊!

“若非你束手束脚,我不一定能赢。”白锦堂斜了对方一眼,径自走到一旁的衣箱里取出中衣。

在民风保守的大宋朝,只穿中衣就已经是有碍观瞻了,更别说赤条条来去。便是行走江湖的侠客也轻易不会如此,白锦堂虽不在意裸着上身让人观赏,但总归要入乡随俗的。

他低头系上中衣左腰上的细带,对着繁杂难穿的一件件衣袍很有些发愁。正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如今竟连衣服都不大会穿了。

瞥了一眼一旁背手立着满脸“有趣真有趣”的青年,白锦堂随手披上衣服,胡乱打了几个结。

难看便难看罢,丢人也比被人现场看笑话的好。

那边青年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半大的少年武功不俗,一攻一防都老成非常,自己虽虚长几岁,却也差点着了对方的道。此时看着少年一脸尴尬的蜷着衣角,还未长开的脸上也浮现出孩子气,前后的差别实在有意思极力。

如果白锦堂知道青年的想法,大概会与对方不死不休了。只可惜他并不能看穿人心。胡乱穿好衣服的白锦堂走到青年面前,本想要正经认识一下,却忍不住有些想笑。

青年的嘴角青肿破裂,一边的眼眶也挂着乌青,脸颊上更带着一道被破碎青瓦划破的血痕。累累的伤痕让本来俊逸非常的一张脸变得五颜六色起来。

白锦堂握拳在嘴边,咳了一声掩饰住笑意。他放下手来抱拳一礼,正色道:“金华白锦堂,敢问兄台名号?”

“东京——”青年亦抱拳道:“汴梁庞元英,失礼了。”

屋外的卢方、韩彰与白府一众家丁都悄然将手摸上了腰间佩刀刀柄。

这时屋内的声响已经平静了许久,但两人一直没有出来,让本来胸有成竹的卢方也不禁担心起来。

锦堂尚年幼,若是被那贼人所擒……卢方正胡思乱想着,那扇几乎被他盯烂了的红木雕花的沉重木门由内而外的推了开来。

当看到并排出现在房门口的白锦堂和庞元英时,屋外的众人才都放下了一直摸着刀柄的手。

卢方看了看白面无暇的白锦堂,又看了看五颜六色的庞元英,当先问道:“锦堂,可都料理好了?”

“自然。”白锦堂挥挥手,让身旁的家丁都散了,他神色淡淡道,“还有我白锦堂料理不得的事么?”

卢方也不反驳他,与韩彰一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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